第(1/3)页 宁缺看着街道,街道两旁的建筑还是当年他在这里时的那些建筑,都是用黄土夯成的,被风吹的久了便酥了,便变成了黄沙。. 当年他在客栈里与人划**荡拳,桑桑当裁判,主仆二人一起赢银子,然后他们走出客栈,他背着双手行走,桑桑提着酒壶和烧鸡跟在后面,走的很是吃力,那时候二人脚下踩着的便是这种黄沙。 时隔多年,客栈残破,故人不见,黄沙已然成血——宁缺现在靴下踩着的便是血,是敌人的血,但曾经有很多故人的血。 难免有些怀念。 此时此刻不是忆当年的时刻,无论谁来看,这句话出现的时机都很莫名其妙,和当前这场大战的气氛非常不协调,以至于阿打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。 他觉得宁缺是在刻意羞辱自己。 他收敛心神,轻吐浊气,脚踩道石,进身便是一拳向前击出。 很简单的招式,甚至谈不上招式。 然而在简单里,却有极致的力量,于是速度也到了极致。 街道上响出一声轻爆,那是空气被迅速挤开的后果。 阿打的拳头,就像是一道箭般,打到了宁缺的眼前。 就像他说的那样,他很擅长打,很能打,这样简单的一拳,却是那样的磅礴,带着草原特有的粗励味道,竟有了些柳白大河一剑的感觉。 换成别的修行强者,面对这样的一个拳头,大概都会选择暂避,因为修行者最脆弱的便是他们的身躯,要和修行明宗**、纳天地于身躯内、力大无穷的敌人对战,首先要做的事情,便是拉开与对方之间的距离。 但宁缺没有退。 阿打知道宁缺不会退,他知道宁缺早已入魔,身体同样强大。 宁缺有足够的实力——无论力量还是身躯的强度——硬接这个拳头。 阿打等的就是那一刻,他要营造的就是硬碰硬的环境,因为他有无数的后手,无数的强硬手段,就需要有一个承接面来提供支撑。 就像草原春夏之交时那些恐怖的沙尘暴,穿行在空旷的原野间时并不如何可怕,只要保持距离,甚至能够把那些画面看成罕见的美景,但如何有人或事物处于那些沙尘暴中,开始承接其间的力量,便会瞬间被击的千疮百孔,残破不堪。 阿打的拳,他修行的法门,便是沙尘暴。 只要宁缺不退,只要宁缺硬接,这场沙尘暴,便会吞噬他。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,宁缺果然没有选择闪避或是退后,却也没有用魔宗手段硬接,如果从正面来看,他似乎……什么都没有做。 宁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铁弓依然在肩,铁刀依然在背后,他甚至背着双手,看上去对这个马上便要到来的拳头毫不在意。 没有人能真的毫不在意,那拳头属于阿打,带着昊天留给草原的神威。 宁缺事实上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应对,只是阿打没有看到。 他背在身后的双手已经散开,右手迅速地在空中写了一个字。 当那个潦草的字写完,他的脸色变得苍白了数分,同时,一道难以想象的雄浑的念力,从他的身体散发而出,来到天地间。 渭城的天地元气正在快速灌注到阿打体内,忽然间变得凝滞起来。 瞬间后,那些天地元气仿佛听到某种命令,开始疯狂地凝聚成形。 狂暴的风沙,在街道上穿行,迷了所有人的视线。 宁缺写了一个字,那个字自然就是符。 沙尘暴确实来了,但不是阿打的,而是他的。 无数黄沙自地面、自墙壁、自客栈无人问津的桌椅间飞起,以超越想象的速度来到街道上,来到阿打的拳头前。 一缕黄沙便是一根系带,里面附着数量惊人的天地元气。 数百缕黄沙,起于渭城街道建筑间,听从宁缺的命令,落在阿打的拳头上,变成一根一根的系带,仿佛给他的拳头缠上了无数层纱布。 陈旧的、带着脓液痕迹的、黄色的纱布。 宁缺用的是“缚”字符。 渭城的黄沙,都是他的符意。 阿打瞬间觉得自己的拳头,狠狠地砸中一片沙漠,那片沙漠深不见底,下面更是在隐隐流动,恐怖的巨力正在撕扯着自己的手。 撕扯带来痛楚,他并不畏惧,反而更加清醒。 他低吼一声,拳头松开,五指像五把弯刀一样斩出,凭借着强大无匹的力量,竟是直接割破了缚在拳上的无数层黄沙! 宁缺看着黄沙渐破,神情不变,抬起右手写了数道笔画。 很明显,他的这个字很简单。 阿打第一拳的拳势已终。 他强行挣破缚字符,获得**后,第一时间,再次向前重重踏出一步。 一步踩在地面,借着天地的力量,他再起拳势。 依然是简简单单的一拳,轰向宁缺的面门。 他追求的很简单,想要的也很简单,他没有奢望这一拳便能把宁缺击败,甚至没想过能够伤到对方,他只希望宁缺能够硬接。 只要宁缺选择硬接,他便有办法。 宁缺依然没硬接,接住阿打第二拳的,是他写的第二道符。 写这道符时,他看着的不是阿打的拳头,还是渭城的街道。 渭城是座军寨,是座真正的小城,能够容纳的人很少,建筑也并不多,真正的主街只有四条,横竖各两条。 如果从天空望下去,渭城的主街正好构成一个字。。 “井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