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结局-《九叔万福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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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回程瑜瑾也看清楚了,皇帝平躺在龙床上,胸腔已经不再起伏。

    他嘴唇发黑,脸色也极为苍白,看起来并不像自然死亡。

    程瑜瑾隐约听到李承璟低低喊了句:“父亲。”

    她想要再听,却已经微不可见,似乎只是程瑜瑾的幻觉。

    “儿臣离您十四年,不能承欢膝下,已是不孝,即便这两年回来后,儿臣也时常忙于朝事,很少在您身边侍奉。

    儿臣幼时承蒙您亲自照料三年,吃饭饮食日日问询,饮药也必亲眼看别人试过后,才肯让儿臣喝。

    此身为父母所赐,此名为父母所造,儿臣却从未侍奉过生身父母。

    儿臣不孝,请陛下恕罪。”

    李承璟端端正正给皇帝稽首三次,程瑜瑾心中叹息,也跟着给皇帝行最肃穆的大礼。

    即便父子猜忌,君臣相杀,可是皇帝,终究是李承璟的父亲啊。

    李承璟拜到第二次的时候,外面突然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,很明显一堆人进来了。

    可是李承璟置若罔闻,依然给皇帝叩了第三拜。

    李承钧带着人闯进来,发现李承璟正在给皇帝行稽首礼,顿时高声叫道:“太子,你在做什么!”

    李承钧飞快地掀开最外一层帘子,远远地看了一眼,立刻露出不可置信之色:“你竟敢弑君!父皇已经死了!”

    李承钧的话宛如一道惊雷,后面跟着的几位老臣被惊得狠狠一颤,声音都变了:“什么,陛下怎么了?”

    李承璟一眼都没朝李承钧看去,而是伸手,扶着程瑜瑾一起起身。

    李承钧还在大声叫喊,最后突然跪地,恸哭道:“父皇,儿臣不孝,儿臣来晚了!”

    现在的首辅,曾经的次辅颤巍巍上前,手指在皇帝鼻息前试了一下,失力跪倒在地:“陛下……宾天了。”

    后面跟着的几个老臣面面相觑,一起跪倒在地,掩面而泣:“陛下!”

    相比于李承钧外形于色的痛哭流涕,李承璟的感情就显得很内敛,这样的对比简直让李承璟格格不入。

    几个老臣掩面哭了一会,再抬头时,一点都不影响他们眼睛中的精光。

    “太子,寿王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李承钧突然站起身,指着李承璟大喊:“一定是他,他杀了父皇!之前一直是他和父皇独处,而且我们进殿之时,正好听到他说不孝,还给父皇行礼。

    不是他动的手,还会是谁?”

    李承钧此刻泪流满脸,情绪激动,颇有些崩溃之兆,看着并不像是装的。

    听到李承钧的话,几位老臣相继站起来,各自远远保持着距离,在李承璟和李承钧之间来回端详,似乎是想找出什么细节。

    冲虚散人跟在最后,此刻才慢慢走进乾清宫。

    他看到众人僵持,装模作样比了几个手印,又掐指心算半晌,叹息着摇头:“陛下被人灌了见血封喉的剧毒,此刻魂魄已散,回天乏术。”

    李承钧抬头问:“父皇竟然是死于剧毒?”

    “没错,此毒一入口则发作,毒发只在顷刻间。

    我们来晚了,陛下,就是刚刚被人毒死的。”

    刚刚被人毒死?

    可是刚才在皇帝身边的,只有李承璟。

    众人的视线都朝李承璟看来,李承璟眉目不动,丝毫没有动容之意。

    李承钧看到他这个表现,更加激动:“父皇尸身在前,你竟不哭不悲?

    可见你心性麻木,大逆不道,来人,还不快将这个逆贼拿下!”

    众臣面面相觑,首辅出列拱了拱手,问出众人心中的疑问:“太子殿下,您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?

   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。”

    李承璟说:“我受陛下口谕而来,我进来的时候,陛下已经……宾天了。”

    “果然是你!”

    李承钧激动道,“父皇以口谕传你前来,可见当时父皇还好好的,但是我和诸位阁老进门时,父皇已经驾崩。

    这中间不是你暗下杀手,还能是谁?

    逆贼,不打自招。”

    李承钧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,首辅看向李承璟:“太子殿下,这一点,你如何解释?”

    李承璟说:“我无可解释,我来时,陛下已然仙去。”

    “呵,被我们抓了个正着,你是没法辩解了吧。”

    李承钧咄咄逼人,怒道,“父皇传口谕时还好好的,在你来了之后就遇害。

    之前大殿里只有你一人,而我们进来时,你还给父皇下跪,自言不孝。

    铁证如山,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?”

    程瑜瑾皱眉,她长这么大,还没有在吵架上吃过亏。

    向来只有她诬陷别人的,如今二皇子竟想在他们身上泼脏水?

    那得看她同意不同意。

    程瑜瑾抬眸,轻声说:“寿王,你说的话本宫实在听不懂。

    殿下口称不孝,乃是因为子欲养而亲不待,殿下还没来得及侍奉陛下,圣上便仙去了而已。

    至于下跪行礼……圣上驾崩,本来就该立刻行大礼,寿王和诸位大人进来,不也下跪行礼了么。”

    李承钧被噎住,茫然片刻,又说道:“父皇给你们传口谕后就遭遇不测,这还不够明显吗?”

    “寿王如何知道那是圣上口谕。”

    程瑜瑾看着李承钧,道,“而不是什么人假传圣旨呢?”

    李承钧一时接不上话来,这时冲虚散人说:“太子妃和太子果然鹣鲽情深,处处为太子说话。

    然贫道可以作证,太子已对陛下积怨久矣,以致于频频针对贫道和座下弟子。

    陛下仙去前和贫道谈及此事,还十分为太子惋惜。”

    冲虚散人说起皇帝,程瑜瑾不好接了。

    君臣猜忌就是东宫的致命伤,无论怎么说,东宫都讨不了好。

    李承钧得到了冲虚指点,立刻斩钉截铁说道:“原来是你对父皇有怨,父皇将你禁足,还解了你的职权,你因此怀恨在心,所以才杀父弑君,意图取而代之。

    此般乱臣贼子,怎堪当太子?

    来人,还不快将这个逆贼拿下!”

    李承钧话落,立刻有几个道士朝李承璟和程瑜瑾冲来。

    程瑜瑾不由后退一步,正要反驳,忽的被李承璟揽住肩膀,以绝对的保护姿势将她送到自己身后。

    此刻冲上来的几个道士,还没来得及靠近李承璟和程瑜瑾就被东宫的太监拦住,一脚踹到在地。

    李承钧看到挑眉:“你疯了,居然赶在御前动武?

    果真是司马昭之心,路人皆知,太子,你的狼子野心再也藏不住了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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